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婦女健康支持專線:每月話題

items 代理孕母的省思

劉仲冬/國防醫學院教授

  據報載代理孕母的法案即將要出爐,並且號稱是世界第一的法案,在這樣的態勢下我們要思考的是:我們並非科技最先進的國家,也不是最有同情與愛心的國家,為什麼我們會走在世界的前面?同時我們也要思考為什麼科技先進國家沒有訂立這樣的法。

  推動立法的力量何在?

  • 一、傳宗接代的壓力

      推行代理孕母最努力的是因子宮問題無法生育的陳昭姿女士,她所打出的旗號是「在黑暗角落裡哭泣的女人」。這些女人因為沒有生「子」,而遭到丈夫遺棄、婆婆虐待,過著暗無天日的生活。這道出了我國特有、而且強大有力的立法推動力量:傳宗接代。重要的是傳接的是男方的宗、男方的代。在這樣的壓力下,生子是女人的天職,也是女人存在的唯一價值。一個女人如果沒有生兒子,那麼古時候她可能被休妻或者容忍丈夫納妾,今天她可能要寬容丈夫在外面生孩子(依據我們的法律她既不能拒絕丈夫認養,也不能反對丈夫的非婚生子女分財產)。如果這樣的事實的確存在,我們就再也不能吹噓我們的社會是一個進步、開放、平等的社會。

      陳女士的出現也代表了許多意義,讓我們思考

    1. 轉型社會:
        轉型社會的特性之一是新舊雜陳。過去的女性沒有聲音,也沒有發言權。如今女性開始發言,發出來的卻是代表傳統價值的聲音。許多人都思考過我國的女性主義應當如何落實的問題,陳女士所描繪的社會現實,提供了我們落足點。陳女士所敘述的就是讓社會社會殺女嬰,台灣婦女作羊膜穿刺後墮胎女嬰的背後黑手。如果與國外媒體或學術界稍有接觸的人都會知道,這樣的殺嬰墮胎與印度家庭嫌新娘陪嫁不夠而集體虐殺一樣,都受到世界矚目。如果我們立法的動機在此,那麼我們得到的將不是尊敬羨慕而是不恥。

    2. 女性主義問題:
        如果我們生活的現實,一如上述,那麼生為女性主義者對這樣的現實應當如何處理?應當打破、還是滿足這樣的現實?對女性主義者而言,陳女士的出現也提供釐清了觀念的機會,思考什麼是、什麼不是女性主義的聲音。不是女性發出的都是女性主義的聲音,甚至為女性好也都不一定是女性主義的道路。女性的利益有長程的與短程的,立即解決了無法生男的苦楚,如果沒有辦法自夫權父權的陰影下走出來,日子還是不會好過。君不見暴虐、殺妻、外遇、遺棄……她們難道都是因為沒有生子嗎?

      陳女士個人的情形很容易分辨,由她自己決定就解決了。這是另外一個標準--主觀的自我認定。陳女士同時也幫忙我們看清楚,女性主義者為什麼會意見不一致,雖然我們從來不是一個聲音(女性主義一字在英文裡使用的是複數)。長程短程利益的說法應當也可以適用於公娼事件上。

  • 二、 台灣第一的進步心態

      日本第一本來是日本戰敗後的弱國心態,我們現在處處喊台灣第一與國家處境當然也有關係。不過搶第一,也要看看是什麼第一。如果只是自曝其短,那麼還是慎重一點好。

  • 三、 醫療掌控及強大利潤

      代理孕母背後有強大的利益,現在已經喊出來的價碼是一百萬。這件事牽涉到的還有醫療化問題,在我們的剖腹產及子宮切除都已經成為世界第一,我們的法又無能掌控的時候,還是慎重一點好。

  說了這麼多,可能有人會認為我不贊成代理孕母,其實我不是不贊成,是態度稍微保留。我肯定醫學的進步與努力,也肯定女性爭取當母親的權利。只是黑白之間有許多不同程度的灰,身為學者有義務釐清這些地帶,提供社會作抉擇。因為事情不簡單,不是非黑即白兩極化的問題,這也是許多國家有代孕的事實與故事,而沒有立法的原因。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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